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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(第20/21页)
害你大哭一场!” “哼!”夷姞发泄了最后一丝的怨怼,“你也跟那些俗气的男人一样,以为女人只有眼泪才是最珍贵的。” “不!我决不想骗取你的眼泪!夷姞,我跟你实说吧,我只愿见你的笑容,不愿你有眼泪,因为如此,我才有那些不识抬举的话。” 夷姞心想,这也是实话。他的峻拒,原在自己意料之中;然则刚才那副眼泪是从何而来的呢?细想一想,他的话诚然可气,不过那眼泪中也有忆母的悲痛,以及得自哥哥那里的委屈在内。这样看来,把责任都放在荆轲身上,倒好像是冤屈他了。 想到这里,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,那眼中有歉意,有安慰,自然也有期待——期待荆轲的细语和爱抚。 但是,荆轲却又为沉重的责任感,压迫得透不过气来。他想到了田光和太子丹,一死一生,所加予他的恩德和他的感受,虽不相同,而他报答他们的途径只有一条:以身许燕,死而后已。他已一无所有了,然则拿什么来报答夷姞呢? 此刻她对他的一切,感觉更加敏锐了。一个眼色,一朵微笑,都能激起无限的关切和想象,何况他是这样深锁双眉,垂头沉思? “你又在想什么了?”她怯怯地低声相问,有着一份新妇样的腼腆。 荆轲警觉到了,必是自己的神态,引起了夷姞的忧虑——也就是这一警觉,使他了解到了对待夷姞的态度,至少,他应该尽一切可能来使她快乐! 于是,他从容地转换一副神态,慢慢觉得脸上不是那样紧绷绷的了,然后微笑着,故意盯住了她的脸看。 夷姞有些窘。但她好强,不肯退缩躲避,反而故意扬一扬脸,正对着亮处,同时也浮现了略带些顽皮的微笑,意思是:你尽管看吧,我不怕你看! 荆轲原来是带着开玩笑的意味,想逗她破颜解颐。现在既然侧面平视,无所顾忌,他也就真的恣意贪看了。她本来就是白里泛红的皮肤,经过泪水的滋润,再加上灯光的映照,更像朝阳影里带露的牡丹般鲜艳,尤其动人的是那双眼,哭得微微肿着,像熟透了的杏儿,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中不住眨动,令人兴起无限的遐思。 于是,有股不知来自何处的劲道,在荆轲胸膈之间,开阖鼓荡,难以按捺,他极快地凑过脸去,想亲一亲她。 夷姞一惊,不自觉地往后一让,哪知荆轲的手早就圈过来了,一让,正好揽住了她。气促、心跳、脸红的夷姞,有种奇异的亢奋和不安,“别这样,有人!”这句话她说是说了,然而只是在她喉间有些声息,根本不能让别人听到。 “妹妹!”荆轲自己都不知道,他对她的称呼又换了,“在我有生之年,一天都不要离开我。”他的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,不过夷姞已听清楚了。她口中没有作声,心里已答应了他。 “妹妹,我想把这里改个名字,你看好不好?” “你得先说出来,改个什么名字?我才知道好不好。” “改做‘藏情之榭’。” “仍旧是这四个字嘛!” “你再想一想。” 夷姞旋即会意,“琴”字改作音同字异的“情”字了,“藏情”二字,真是贴切得很,她脱口赞了声:“好!”又说:“这新名字,只你我两人知道,是咱俩专用的名字。” “至少该告诉季子。” “嗯。就告诉她一个人。” “呃!”荆轲突然想起,松开手,郑重其事地说,“有一层得好好商量一下。婚姻大事,无论如何得让太子知道,只是如何措辞,谁来跟他说?倒费思量。” “说了也没用。不如不说。” “不!要说明白得好。我想,该我来向太子陈告。” “如果碰个钉子呢?” “不会!”荆轲极有把握地说,“只要我开口,太子决不会拒绝。” 夷姞能够理解,荆轲何以敢说这样有把握的话。太子丹对他的厚待,本来就已无微不至,如果他再正式提出什么请求,太子丹自然更不敢不答应,如有难色,他只略略说两句迹近要挟的话,太子丹会大起恐慌。总之,她已看出他决心要取得这个正式的婚约,并且必能如愿。但这样的婚约,就算取得了,也没有什么意思。她觉得她可以跟兄嫂反抗,但是她不愿荆轲与太子丹之间,有任何不融洽的现象发生。 心里是这样想,话却很难说出口。她又想,以荆轲的透彻人情,熟谙世故,应该能想得到,太子丹对他们的婚约,答应也不好,不答应也不好,是件极其作难的事,倒不如不告诉人为妙。他现在想不到此,只怕是当局者迷的缘故,得要有个第三者来指点他一下才好。 于是,她立即想到了季子,徐徐说道:“你跟季子谈一谈吧!她的见识,够得上跟你谈正经事。” “噢,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。”荆轲紧接着又欣然表示同意,“对了,我也正需要跟这么一个心在局中、身在局外的人谈一谈。” 说着,走出水榭,在九曲桥边,击掌数下,高声喊道:“季子,请过来!” “来也!” 又焦急、又无聊,等得好不耐烦的季子,兴冲冲地过桥而来,进门第一眼便找夷姞,看她脸上,喜色与羞意并现,便知大事已定。 “荆先生、公主